2015年6月20日 星期六

第二次機器時代

看完了《第二次機器時代》,討論數位科技急速改進帶來甚麼影響。第一次機器時代是指工業革命,第二次就是數位科技,作者認為數位科技驚人躍進,會帶來深遠效益,但也會造成挑戰。

一開始作者介紹各種數位科技帶來的奇觀︰Google自動駕駛系統、Siri、在問答節目獲勝的IBM電腦Watson、自動機械人Baxter、寫作機器、3D印表機等,說明數位科技逐漸克服「摩拉維克弔詭」(Moravec paradox),即高層次推理所需計算極少,低層次運動技巧卻需要大量計算。

作者描述第二次機器時代的顯著特色是︰電腦運算能力呈指數式成長,因此每一年的改進幅度都比前一年快,速度越來越難以想像;大量數位化資訊出現,並透過各種網絡連結、重組帶來創新。人工智慧能力日趨高強,成本下降,能處理整合各種資訊,更重要的是,數位科技使每個人都有機會提出好想法,獲取並分享知識,作者認為這能推動人類進步。

數位科技直到近期開始使生產力加速上升,作者認為原因在於泛用型科技需要其他輔助性創新才會改善生產力,最重要的是流程與組織改造,並建設資訊系統。第二次機器時代也令傳統經濟學統計數字越來越不合現實,許多消費者認為有價值的事物,例如各種線上免費資源,都不會納入GDP統計內。GDP只能衡量可計算的部份,作者建議可用消費偏好或消費者剩餘衡量福祉。

在第二次機器時代,企業可以僱用少數人服務數百萬顧客,一般勞工的處境會更困難,例如美國人均GDP與人均所得中位數在1975年起就已經脫勾。贏家會是擁有資產、人力資本或特殊才能的人,技術人才越來越重要,但非技術勞工需求大減,難以自動化的工作會比較有保障。資本與勞動力的相對比例也可能會改變,自動機械人可以更便宜有效地取代勞動力的話,資本比例就會提高。

在第二次機器時代,服務自動化、地理阻隔減少、網絡與標準日益重要,最好的服務能滿足全球需要。這會造成贏家全贏的局面,令少數頂尖的人得到所有回報,第二、三名的收入相比之下不成比例地低。消費者搜尋能力加強也會造成長尾市場,企業需要提供更多樣產品與服務,滿足不同利基市場。

在第二次機器時代,所得分配趨向冪次分布,大多數人所得都低於平均。即使總體而言越來越豐盛,不均卻日益加劇。收入沒有增加,醫療、房屋、教育支出卻越來越高,美國許多家庭落得毫無財政緩衝。社會流動陷入停滯,貧窮狀況自我延續,也可能會阻礙未來科技進步,令鼓勵創新的社會,變成維護既得利益的榨取式制度。

科技也可能會帶來持續的結構性失業,勞動力面對技能需求轉變需要時間適應,但科技轉變之快令勞工有可能無法適應。而且在數位科技進步中,機器的成本越來越低,勞工無法而低於可糊口的工資與機器競爭,可能會造成部份勞工技能需求永久消失。全球化也藉「要素價格均等化」(factor price equalization)衝擊全球勞動力,尤其是發展中國家勞工,他們以廉價為優勢在全球市場中競爭,但最終可能都不及機器廉價。

面對第二次機器時代的挑戰,作者認為人類的比較優勢在於各種構思能力,想像力可以超越既有框架,五官與大腦的辨識系統依然比機器更能發揮。透過蒐集資訊與互相討論,人類可以產生機器無法做到的新概念。數位科技令自我學習更為容易,作者認為我們應該更有彈性、懂得隨機應變,跨入機器只能扮演輔助性角色的領域。

作者對第二次機器時代的政策建議有︰更好的教育,善用大型線上開放課程(MOOC)等科技改善教育質素與學習流程,提高教師待遇水平與責任要求;鼓勵創新,吸引各國人才前來創業,削減繁複的法令與管制,為不同創業者與企業提供溝通平台;運用科技建立更好的求職與求才資訊庫,改善配對情況;支持基礎研究,改革智慧財產權以適應數位科技時代,以鼓勵創新但不過度保護;設置創新獎項,建立誘因令更多人投人創新事業;提升基礎建設,如道路、橋樑、港口、機場等;更方便的移民政策以便吸引人才;因應科技進步,可以更精確地徵收交通擁塞稅,以鼓勵共乘、改搭公共交通工具;提高最高收入組別的稅率,以增加政府收入等。

長遠而言,當機器取代勞工,造成長期失業,也會令消費需求減少,帶來惡性循環。作者認為,基本收入的提案可以保證民眾所得,卻不能解決失去工作導致自主、專精與目的感的損失。作者認為傅利曼提議的負所得稅,令低收入人士從政府收到的負免稅差額,既可以幫助窮人,也可以鼓勵他們工作與報稅,而且容易管理。

作者也認為,在自動化環境中人們仍然可以有所貢獻,與機器合作解決問題。在網絡與數位科技連結中,人們也可以運用「群眾外包」(crowdsourcing)的方式將工作需求與勞工連繫,以獲得以往不可能知悉的工作機會。

作者對第二次機器時代帶來的進步感到樂觀,但也認為這一代比過往任何世代有更多改變世界的機會,無論個人或社會都必須更深入思考何謂重視的事物與價值,唯有審慎選擇才有可能樂觀,唯有人類自己才能塑造自己的命運。